“我根本就不是正经的人。”我会对他说实话,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和他是同一国的。他也不管我说什么,累了的时候就把我拖到床上,抱着我睡觉。他的睡眠很深沉,有时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高一功课不太忙的时候,我双休日干完家里的活就爱跑到他那里去。知道我要去他也会等我。其余时刻我都不太了解他在做什么,只是他的手上脸上会常常多出一些血痕。
因为拿钱回家,小姨一开始很惊讶,但是随即很快就释然了。但她并不会看在钱的份上就在嘴上放过我,“别以为会赚钱了不起,跟你妈一个贱样。”我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去听懂,我只是发现姨夫会从麻将桌子上朝我这个方向投过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毫无疑问,他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把方勇给我的二十块钱输光。他这辈子的运气总是差的。
一个阴天的周末,我在方勇的屋子里做地理题。当无数的高气压、低气压快把我的脑袋压爆的时候,我在床角边发现了一只用过了一半的口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那个拥有傲人胸部的女性,但我太想要一支口红了。口红是就连表妹苦苦哀求小姨她也不会买给她的东西,仿佛一个女孩子涂上了口红就不是女孩子而是女人了。我欢天喜地地把这只口红藏在了书包里,心里像小鹿乱跳一般地暗自高兴着。一个下午都只做了半套地理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