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地吸气，五官扭曲，脸上又出现那种狰狞的神色，素盈在琉屏宫曾见过。
“小纸人……哈哈，小纸人！她说那是换胎之术，阿槐的孩子会死掉，我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被肚子逼疯了，能试的把戏都试过，再试一个又怎样？大不了就是没用……阿盈，就算东宫没有为你劈开绣茵，她也会，一定会，揭发我。只有我死，她那一次冒险引发的胆怯、后悔，才能结束。”
“别再说了。”素盈几乎不敢再看她快速起伏的胸腔，宁可她平静地辞世。
“我不能死！我罪不至死！‘三夫人捐了一座宅子当佛寺保佑娘娘早生贵子’，‘三夫人捐了一座尼寺保佑娘娘早生贵子’，‘三夫人捐出三座宅子了，娘娘一定能早生贵子’——我不想再听，不想我娘再失望！我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朝着看不见的噩运嘶喊宣泄，在半癫半死的状态下，竟然讲得流利清晰。她喊完后，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恐怖地纠结起来，素盈不得不扳开她的嘴，让她能够继续呼吸。
素淳不顾一切地抱怨：“她们想要我死，我偏不。这冒名‘素湄’的空壳里，那个要求报仇的‘素淳’，就是指使我的人。”她说得太急切，又大力地咳了一声，咳出许多血来。
“完了，全结束了。”素淳无视胸前大片血迹，脸上呈现出等待临终的虚无神色，空洞得宛如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