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绮对他的歪理叹为观止,听他又感叹道:“我这几个妹妹里,长得最漂亮、性格最好就要数二妹妹。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是这个道理!”
袁绮随意地问:“你笔录里讲老早工作是营业员,其实是打桩模子?”
“谁讲的?”张根发瞪起眼睛本能否认,想想还有谁会讲呢,不认都不行,又狡黠道:“异曲同工嘛,皆是买进卖出的工作,讨顾客欢心,凭嘴皮子吃饭。”袁绮接着问:“据张慧珍和张成英说,从前你们一大家子还住在南京路时,家里开销都是她们来的?”
“放屁!她俩怪会往自己面孔上贴金!”张根发嗤之以鼻:“她俩十七岁进纺织厂工作,没啥文化,笨脑袋,又不会来事,工资整个班最低,上海小姑娘你懂的呀,蹲在最热闹的南京路,什么没见过,富贵眼睛瘪口袋,满怀虚荣心。上班那点钱还不够她们买衣裳穿的。”他道:“谁叫我是她们的阿哥哩!老娘的退休金,加上我做打桩模子挣的钱,勉强才够一家子开销!指望她俩出生活费,嗳,就等着喝西北风!”
这一家人倒是罕见,各说各的,表功自己,拉黑旁人,口出所言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