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生几乎都还没步出饭厅,她就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到美术行,订购她大伯常用的颜料、画笔、调色盘以及其他所有‘用具’,要他们立刻送来。她对于如何开始毫无头绪,也从来没有把颜料从软管里挤出来的经验,更别说在画布上涂刷底色,或是用调色盘混合色彩。当一切就绪的时刻,她站在空白墙壁前,握住一只黑色粉笔,依着当下的灵感开始随意地描边。她需要开着车疯狂地冲到她大伯那里,问他是如何作画的吗?不,她死也不想这么做!
“傍晚时分,先生回家了,她奔上前迎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在这之前,她不是快病得奄奄一息了吗?她拉着他说:‘来了你就会知道!’而他看见了,他几乎无法移开视线,他难以接受,也不能够相信眼前所见。鲁思奄奄一息地疲劳倒向沙发:‘你觉得这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当晚他们请了她的大伯前来。鲁思如同即将接受鉴赏家的品评一般,一颗心怦怦地跳着。但那位艺术家却立刻大声嚷着:‘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你能唬过我,说这是你画的吧!这真是个该死的谎言!这幅画一定是一个年长而有经验的艺术家画的。那家伙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他!’
“鲁思无法使他信服。他认为他们在嘲弄他,临走时还撂下一句话:‘如果那是你画的,我明天就会上皇家礼拜堂指挥一首贝多芬交响曲,而我连一个音符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