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调之高,嗓音之洪亮绝非一般人能比,我猜想她定是一位泼辣又泼辣的女人,在她的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来打理,她家的男人只等着享清福就好了。
她总是出现在傍晚,夕阳的光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尊光芒四射的佛。我忍不住向她走去,蹲下来看着她篮子里的蛋。蛋不多,她已用塑料袋装好,每袋十个,鸡蛋、鸭蛋、鹅蛋,一律如此。
我问:“咸鸭蛋多少钱?”
“15。”
“一斤还是一袋?”
“一袋。”
“我想少买点,可以吗?”
“不行,我没有称,有也不会认,要买就买一袋吧,都是腌好的,放冰箱里,不会坏的。”
我默认,然后伸出手去,要将压在鸭蛋上边的鸡蛋拿走。她突然笑着说:“你这手长得好啊,十指尖如笋,有福气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生意人对他们的顾客总能找出很多好话来说,可是她仍然抓着这个话题不放:
“看我这手,又粗又短,一看就知是劳苦的人,年轻时受累,年老了也没福可享……”